水至清

解铃人

窗口的风搅得风铃稀里哗啦乱响。

他准备坐十二点五十的商务车到外地上班。快到十二点半了。他草草吃过午饭,洗脸、换衣服,装书包,一通忙碌。

记得上次吃饭时,她一边往嘴里扒拉米饭,一边默默流泪。他坐在她的对面。

“咋啦?”他愣住了,“有事说话啊__”

“哼,有事说话!”她一个人时,暗自笑了。

两地分居二十多年。

在通信不发达的年代,半个月收到一封信时,也有说不完的话。现在,分分钟就能收到的信息,却一个月见不到只言片语了。

窗外汽笛声喧闹着。跟窗前的风铃一唱一和。

她望向远处。天边的云层重重叠叠。又是一年的立冬。

“咋啦,为什么眼睛又湿润了?”坐在身边的女儿问。

“没咋的。吃饭吧。”她的眼神躲闪着。

“快说,又被哪一篇文章感动啦?”女儿不依不饶。

“就是,就是看见_其乐融融,这个词语有点感触。”她支支吾吾。

“肝损伤__。没事儿的时候多锻炼锻炼身体。”穿好鞋后,他坐下来等时间,扭过头来说。

“不想动。”她把头一歪,“什么都不想干。一个人时,跟你看见的不是一样的。你看见的跟没事人儿似的。”


“闲的,心闲啊__”他说。

她感觉有阵阵酸涩的气息在胸口和乳房之间游走,最后延伸到了腋下。

“这在外边哪放心啊。”他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。

“也没啥不放心的。”她忙说,“解铃还须系铃人,只要两个人通着点儿气就好了。原来心有灵犀一点就通,现在呀,就是堵得不通气了。”

她也被自己吓了一跳,竟然一下子就,秃噜出这么多话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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